“嘶。”
宋妤轻轻抽了口气，回过神来，摁着脸颊的力道放松了些。
她收拾好桌子上的化妆品，抬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。
脸颊上的红痕已经被全部遮住，偏橘调的口红衬得她那张脸明媚极了，像是冬日照在雪顶的阳光，温暖圣洁中又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冷意。
宋妤出门前，联系了家政阿姨来收拾房间，阿姨看了眼满地的狼藉，掩下心头的诧异，好心问了一句，需要再添置些新的家具吗？
宋妤盯着地上摔得横七竖八的茶几柜，带上了帽子和围巾，笑说，不用了。
这是片远离市中心的别墅区，开车去市中心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，宋妤先去了几家银行，随后拐进了另一条干道，中心医院离这里不远，步行十分钟就能到。
前方路口红灯，宋妤停了下来，今天天气好，出行的人特别多，人来人往的，宋妤不自觉就拉高了围巾低头，盖住了下半张脸。
“你看微博了吗？”宋妤听到旁边一个女孩子说，“有人拍到顾启淋和林夏两家人一起吃饭了。”
“前几天不有了吗？都不用什么小道消息，正是适婚的年龄，又出现得这么频繁，多半快订婚了。”
“两家大企业联姻，顾氏和林氏的股票肯定又要往上飙了。”
“我记得几年前不是有狗仔放消息说顾启淋养了个十八线小明星吗？有图有文字的，虽然毙得很快，我刚巧看了照片，有点糊，但那女的感觉还是挺漂亮的。”
宋妤又把帽子往下拽了拽，眼睑微垂，没什么表情。
“都两三年前的事了吧，再说了十八线女星哪有林氏香啊，资本家眼里都是利益，在钱面前，谁还看脸啊——绿灯了，走吧。”
人群往前熙攘而动，骑电瓶的，蹬三轮的，步行的，每个人身上好像都有自己的归属，知道自己从哪儿来往哪儿去，起点与终点都是一个叫家的地方，伴着薄暮与朝阳，门前的灯点了又灭。
而宋妤不一样，她像是一叶孤舟，永远随着人潮涌动，永远为了别人而活。
宋妤低垂着眼睑，站在病房前，透过门上那长方形的窗口，看着里面有说有笑的母子，顿了几秒后，宋妤才缓缓推开了门。
笑声戛然而止，甚在看清楚来人后还沉寂出了一丝尴尬。
“小妤来了啊。”关慈理了理身后的枕头，脊背坐直了些，笑着看向宋妤，而坐在她跟前的关长明连头都没抬一下。
关慈用胳膊肘推了关长明一下。
“别怼我啊，这刀快，等会儿削到手了，”关长明这才装模作样地抬头，“哟，姐竟然来了啊，最近这个时间段不应该很忙吗？”
话里意有所指，关慈又有手肘捅了他一下。
“都说了这刀快！行行行，我不伺候你了，烦死个人，要吃你自己动手！”关长明不耐烦地把刀往桌子上一拍，苹果削了一半最后进了他自己的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