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睡的林知蔚的脑中闪过许多画面，有穿着校服过来问他打不打球的沈言，穿着制服告诉他考核通过的沈言，拿着冰冷的手枪抵在他额头嘴唇紧闭的沈言，那些都是他。
不同时期的沈言像小人画一样滚动播放，最后停留在刚刚释放后流着汗说他已经没有机会的沈言。
梦醒了，他从床上惊坐起来。摸了摸被汗浸湿的枕头，他有些后怕，沈言是不是真的生气了。
说来也奇怪，这么多个月来，他从来都没觉得自己会失去沈言过，可就在刚才他感觉梦里那个少年在离他越来越远。他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吧？这是清醒时的最后一个意识，之后他便堕入无边的黑暗之中了。
“醒醒！林知蔚……”
是沈言的声音，不过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叫过自己的全名了。在一起之后，他就叫他林林。他说我们家林林是注定要享福的小孩，所有的阴霾都会远离。这些话如今听来都变成了回忆里埋藏的小小钉子，硬生生扎进皮肉里。
睁开眼睛，果然是沈言。但不是那个在联邦青云直上前途璀璨的凌冽男人，是他的少年，沈言。
“体育课打球你去吗？不是和老姜他们约好了吗，怎么还在这儿睡觉？”
他们的关系在高二算不上亲密，只是班上难得一起打球的关系。
“你们去吧，我昨天晚上刷题，困得和狗一样。”
“学霸就是不一样，放假都还在做题。那我走了。”沈言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，没注意到教室里少年深情缱绻的眼神。
如果可以永远这样当一个见面可以寒暄几句，生活有短暂交集的普通朋友就好了，林知蔚想。
“林林！林知蔚！你醒醒，发烧了，我带你去医院。”
梦境陡然翻转，梦中如画的少年突然变成那个全身伪装的上尉。
“愣着干嘛，我背你，你发烧了知道吗？”
慌乱中林知蔚没忘记把后穴里的肛塞拿出来，一时间床单上一片狼藉。“我去冲一下，不用去医院了，你去帮我配点药吧。”
沈言猜到林知蔚不会愿意去医院就下楼去药店买了感冒药和退热贴。
回来的时候林知蔚已经洗好换上干净的睡衣了，天蓝色的，帽子上还有一个小耳朵，是上次逛超市沈言亲手挑的。
“这条衣服之前怎么都不穿？”
“太可爱了，像是在装嫩。”
“明明很适合你。”
平平淡淡的家常对话，让沈言有一种错觉就是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，命运的天平没有倾斜，林知蔚从没有背叛过他。
林知蔚去厨房冲了一杯水喝药，顺便倒了一杯给沈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