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繁重的头重重磕在地上。

    良久,方听到上方的男子悠悠开口,“我明白了……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贺繁重暗暗松了口气,仍维持着跪姿俯首不起,面色一整:“无论如何,属下都自作主张欺瞒了公子,请公子责罚。”

    却听上方男子温和道:“贺先生是要我责罚您当初舍生忘死救我回京,还是责罚您多年来殚精竭虑为我筹谋?”

    说罢,男子缓缓伸手,将跪在地上的人托起:“贺先生于若白亦师亦友,我知您的良苦用心,责罚一事,不必再提。”

    贺繁重看着他脸上清风明月般的笑意,不由红了眼眶:“……公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公子,景王殿下的车马已到门外。”门外黑鹰前来禀告。

    贺繁重闻言,不好意思地用袖口擦了擦眼角:“属下失礼……既是景王殿下来访,公子快去见见吧。”

    谢若白微微颌首,拍了拍贺繁重的肩膀,随即提步朝外走去。

    来到侯府门外,果见一辆极尽奢华的马车正停在街边,车身围着轻纱曼帘,车檐上坠着些珍珠玉石,在微风中叮当作响,引来街上众人的注目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谢若白无奈地看了这马车一眼,方一个箭步登上马车,掀开鲛纱帘进入车厢。厢内,一个头戴玉金冠、身着白色春纱织金长袍的男子,正手拿玉骨扇疯狂地摇动:“这什么鬼天气,真真热死本王也!”

    谢若白坐在软垫上,端起案上茶杯抿了一口,打量了一下车内豪华装饰,方瞥了他一眼:“这就是你上次说的重金打造的那辆马车?”

    “正是!”萧景之啪地一声收起折扇,嘿嘿一笑,“如何,是不是飘逸若仙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谢若白扶额,“打算去何处,赶紧走吧。”

    省得这辆马车继续停在自家门前丢人现眼。

    萧景之闻言,凑过来一手勾住谢若白肩头:“哥哥看你整天跟个小老头似的闷在府里,今儿个就带你出去尝尝鲜!”

    车内二人说着话,马车也动了起来,一路拐出宣平候府所在的巷口,朝着外边儿街道上驶去。

    “这是去哪儿?”谢若白挑起帘子,看了看外面的街道,“仿佛是清安街?”

    萧景之摇了摇扇子:“去二道口,那边儿新开了家酒肆,很不错。”

    二道口是清安街与安庆街交汇处,那里人流如织,坊市林立,酒肆、客栈数不胜数,十分繁华。

    马车嗒嗒地驶进清安街,谁知不一会儿却被堵在了路上。

    “爷,前边儿车马太多,咱要不换个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