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西辞惊魂未定,却深知自己不是此人对手,无从抵抗,幸好还在巷口,离主街仅几步之遥,闹市人群,不信此人还敢动手,紧忙向着主街跑去,出了小巷回头查看,那人果真没再追出来,可却在原地矗立良久,望向自己的目光阴冷可怕,惊的她打了个冷颤,再不敢回头,一路都寻热闹的街巷走。

    待回到家中,浑身已是冷汗淋漓。

    取了菜刀拿在手上才敢跌坐在院中木凳上,想倒杯茶给自己,以求平静下来,可拿着茶壶手便不由自主发颤,哆哆嗦嗦洒了半壶水才倒满一杯,仰头饮尽,一瞬犹如抽光所有力气,伏在桌上,良久,才缓和些许。

    阿齐和另一个亲卫方从王府回来,就见陈西辞如此,笔试这两日,为避人耳目,他们才未曾守在贡院周围,可怎么还因此出了差错?

    “公子?有何不适?”阿齐正说着,已走到陈西辞身侧,满面严峻。

    陈西辞撑起身,左侧面颊的伤口处此时还是一片鲜红,衬得脸色苍白如纸,理清思路,缓缓道:“想来是有人知晓我为昭王殿下做事,由此不想我入仕为官。”

    “文试时有人想将我迷晕,回来路上,有人想杀了我。”惊心动魄压在心中,陈述时,已极为镇静,“还请二位代为转告昭王殿下,对待居心叵测之徒,防备之举,自然是越早越好,如今被其所伤,已是被动。”

    最后所言,陈西辞也只是一路的猜测,她不信敌对会舍近求远,今日自己被暗算,那想来李怀昭那边也不会风平浪静。

    阿齐观察着陈西辞说话时一举一动,能辨别得清,他所言非虚,与此同时他对陈西辞却也不乏惊异,明明还清楚记得从地牢带他去王府那日,这看起来懦弱,无能,胆小如鼠,百无一用的书生,在此时,竟也有冷静自持的一面?甚至,似乎对这些事情都有所预料?

    此人……

    会不会,是个奸细?!

    但此时和同伴对视一眼,知晓此事非同小可,若是转达的话,一旦出了什么错漏,可不是他们担待的起的,还是交由昭王殿下评判最为妥当,良久,阿齐道“公子,怕是需劳烦你去王府一遭。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也好。”陈西辞原本担心这期间出入昭王府会引人怀疑,可今日看来,哪有密不透风的墙,既已如此,反倒消除这个担忧,如今去王府见昭王,听他安排,实为上策。

    一路走来,在阿齐和另一个亲卫护送下,陈西辞也不由安心了许多。

    被带到几日前来过的书房,阿齐二人退下,李怀昭有琐事牵绊,陈西辞此时自己站在这书房中央等着,可这期间又不敢随意落座,傻站在原地,浑身的不自在。

    加之一天不眠不休,又饿的没什么力气,站着等了一个时辰,两个时辰,权衡再三,还是找了个墙角坐下,她是当真没什么力气了,可此时也仅是靠着墙角,却不敢睡……

    直至午后,书房的门才又打开,陈西辞猛的站起身,眼前一片漆黑,靠住墙角所幸才没倒下,一时间不敢动弹。

    这期间陈西辞也在观察李怀昭,饮茶时,是不常用的左手轻撇浮茶,大抵是不习惯,动作格外缓慢,想来,他右手或是右侧身体受了伤?

    李怀昭没发觉陈西辞异常,仅是径直走到书案后,坐了下来,“这次文试遇到了何事?”

    再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格外沙哑,许是受惊缘故,陈西辞却并不在意,而是尽快将这两日之事如实告知。

    “你打算如何应对?”

    陈西辞少了些拘谨,“于我现在而言,要先顾好几日后的殿试,有亲卫在身边,安危自有保障,在这期间查出是谁在背后动手脚。”

    “查出来,能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