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了下去。
“义父。”注视着着他的脸,颜越突然道，“我今晚……可以留在你这里吗？”
生怕容顾不答应似的，他又补充了一句：“明日我便成人了，不能再像往日那样粘着你……今夜,我想留在你房里睡。”
容顾闻言,挑眉笑道：“自然可以。”
颜越见他同意,不知想到了什么,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，笑了。
两人都沐完浴以后,共躺于一床榻，烛火熄灭，房间坠入一室黑暗。
颜越翻了个身，似乎将脸转向了他的方向。
“义父……”他又低低叫道。
容顾道：“何事。”
听着他近在耳畔的声音，一时间,颜越喉间莫名有些发苦。
“没……”但在下一刻，他却突然改了口：“……我可以,抱着义父么？”
“你不是从十五岁之后便说什么也不愿上我的床了么。”
容顾仿佛轻笑了一声，散落的呼吸挠得他耳后根一阵酥麻：“今晚自己来了,还这样主动——这可不像平时的你。”
颜越安静了一下：“大概……是因为明日,心中有些紧张吧。”
“紧张什么。”
“就是感觉……”他话语微顿，片刻,轻笑了一下，“可能不太会顺利——是我多想了。”
一片漆黑中，容顾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,却觉得有一双晦暗的眸从始至终都在自己的身上无声打量着。
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，腰上忽然轻搭上一点重量。
颜越似是把他的手放在了他的腰间，仿佛无意识般的,往他的地方靠了靠。
容顾的脸上有某种异样的情绪划过了。
从最初到如今的第三个世界，那种熟悉的、仿佛牵引般的感觉变得愈加强烈。
他一开始那个一遍遍提醒自己“不应投入任何感情”的念头仿佛沙滩上的磐石，伴着浪潮一波波地袭来，渐被打磨得没了棱角。
——或许有一天，会尽数化作细碎的沙被海浪带走，什么也不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