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罂拿出自己带来的食物和药,陪着雪绕吃了些,又简单在她身上的皮外伤上上了些膏药,便暂从西院出来。

    小莲得知雪绕的情况后,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,大有去找云随拼命的架势。夏侯罂几番规劝,方才叫小莲按住心火,并叫收了眼泪,别叫人瞧出异常来。

    夏侯罂到如今方才知晓,原来自己的婚事,竟是范氏收了人四个铺面给她说成的。想想后来的境遇,夏侯罂心间如何不恨。她又不是财物,如何就能叫人将终身大事当做换钱财的筹码,且结果还那般凄凉。

    从西院出来后,夏侯罂没有回自己院中,而是直接去了章氏院中,找章氏。

    问清外头的人,知晓父亲今晚没有宿在章氏这里,便叫人前去通报。

    章氏梦都做了几轮了,忽地被人叫醒,说大姑娘有要事告知,便从睡梦中爬了起来,披了件衣服,在左梢间见了夏侯罂。

    夏侯罂将雪绕和得知的事情全部告知后,章氏亦是惊得直抚胸口,口中愤而骂道:“好个范小娘,当真以为这府是她的了?竟什么事都要插上一手。”

    若叫主君得知范氏为了四个铺面给他长女说亲事,怕不是要气得将她逐出府去?

    有这么好个机会,能狠狠打击一下范氏的气焰,章氏如何会放过?当即便对夏侯罂道:“你且放心,天一亮我便去找你父亲,将此事告知,定不叫你嫁这般人家,也会将雪绕带出来。”

    夏侯罂摇摇头道:“范氏素来行事谨慎,那四个铺面,她八成做好了完全准备,收的好好的,骤然去查,必是什么也查不出的。父亲又看重她,即便有雪绕指证,却也只是一面之词,她大可抵死不认,父亲约莫也会得过且过。”

    章氏听罢,看了夏侯罂片刻,唇角隐有笑意:“你的意思是,捉贼拿脏?”

    夏侯罂点点头:“还请大娘子做主,请青州各官家太太来府中做客。待见到祁大娘子,我会告诉她我不愿嫁,父亲也没同意。”

    “那她必然会去找范小娘问明缘由,我只须带着你爹‘恰巧’听到就好。”章氏了然的接过话。

    夏侯罂赞许的点点头:“我再引诸位娘子前去,叫事情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。”

    “那到时候,你父亲,即便心里舍不得,也得重罚范氏。”章氏看向夏侯罂的眼中赞许愈发浓郁。

    夏侯罂接着道:“在此之前,不能叫范氏发觉雪绕不见了。”

    章氏低眉一笑:“这好说。”

    说罢,章氏穿好披在肩上的衣服,丝发未挽,走出门去,大声喊道:“府里有贼,往范小娘院中去了,快你们带上府中小厮,粗使婆子都随我来。”

    夏侯罂站在章氏房门口,看着章氏带着大批的人,手拿棍棒,掌着灯往范氏院中而去。

    没过多久,章氏院中的人给夏侯罂送来消息,说是贼进了范氏院中就没再出来,为了安全着想,范氏院内院外都被章氏带人守了起来,不许一人进出。

    待章氏稳住了范氏,夏侯罂便带人去将雪绕接了出来,在自己院中安顿好,请了大夫前来医治。

    而云随,夏侯罂一回去,就叫人绑进了院中柴房。

    夏侯罂这头照顾着雪绕,那头叫小莲给章氏送去消息,刚稳住范氏,以免父亲知道后节外生枝,请大娘子尽快安排府中宴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