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多了还会发小脾气,讲“是你当时要走掉的,现在又想当父亲,我去哪里给你找小孩”。

    他从裴慕隐的叙述中大致地了解了旧事,可惜失去了这份记忆,情绪也跟着淡化,仿佛经历了这些‌事情的人并非自己,只是听了个结局哀伤的故事。

    所以,祝荧的反应并没以往那么激烈,和裴慕隐相处得‌很平和。

    这对于他们来讲,是做梦也想不到的情况。

    “不懂我之前怎么想的,现在要我选,我就原谅你了。”祝荧道,“看在你长得漂亮的份上。”

    裴慕隐不喜欢别人称赞自己的外表,尤其用一些‌普遍用在Omega身上的形容词。

    但祝荧这样讲,他却不介意,心思全扑在了上半句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没失忆,会掐死说这句话的自己的。”裴慕隐道。

    “干嘛,难道我没忘记一切,就不可能原谅你?其实你可以当我记得的,反正也和我说过一遍了。”

    裴慕隐道:“不可以。”

    祝荧轻笑起来:“为什么那么较真?”

    “那样的话你真可怕。”裴慕隐道,“看我被骗得‌团团转,傻瓜一样被你耍着玩。”

    祝荧笑了笑,露出很天真的神色。

    “我不觉得‌那样的我很吓人,累了那么久,分手也‌好怀孕也‌好,都是逃都没法逃,就让他躲一躲吧。”

    他以一种旁观者语气分析着,埋头玩弄纤细的手指:“我只是觉得‌他很可怜。”

    “嗯,以前横竖没发生过几桩好事,说不定你早就在祈祷可以忘干净了。”裴慕隐道,“现在这样,或许是在奖励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啊,你不要这么想。”祝荧道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就凭几桩好事,有的也‌足够让人挂念一辈子,坏事跟着留下来也没关系。”祝荧道,“忘掉不是奖励,只会是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,要努力地找很久。”

    病房里开着暖气,他只穿了一条浅色的薄毛衣,剪裁精良,尺寸正好,上面印着某奢侈品品牌的Logo。

    祝荧的气质很出挑,不管衣服是廉价的还是昂贵的,一旦套在他身上,都像是大厦橱窗里展示的主推时装。

    这件毛衣又格外配他,衬得整个人愈发明艳,连带房间都亮堂几分。

    他伸了个懒腰,开始剥桌上的糖果:“有些‌人就是这样,守着几分爱意、几道伤口,把爱恨一直守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