庸饶撑着小脑袋,趴在一座小山上,昏昏欲睡,小脑袋忽然一沉,整个人惊醒了过来。她摇了摇毛燥的头,寻着目光看去,竹筒下的一早丢下的食粮还在,搭好的陷阱也完好无损。

    一双葡萄眼有些泄了气,她守在御花园已经有两夜了,想在御花园里抓只老鼠,简直堪比登天都难。

    唉——

    微微叹息,忽然起身,伸手捡起地上的竹筒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明晚儿继续。

    月光倾斜,池波荡漾,倒映着孩童的身影,一条鱼儿跃起水面,“咕咚”一声,游向水池更深处。

    庸饶悠闲的走在回翊坤宫的小路,背着手,嘴里用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哼唧着小歌儿。

    拐过拐角,入目的是朱红漆的宫门,门口的两座石狮威严无声。

    忽然一股轻风袭过,呼过耳畔,穿过宫墙,声响略微晃荡,带着股从未有过清竹的香气,抚过鼻尖,不过倏而,又被紧随而来的风带走,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庸饶脚步微顿,又不可察觉的继续走去,只是呼吸微重,心跳忽快。

    待到一处草垛较高的宫墙外,才四处看了眼,蹲下身,蹑手蹑脚的挪开地上的几块石头,俯身低头钻了进去。

    宫里严谨夜里随意走动,她熟知侍卫更替的岗位时辰,才能轻易的避开。可是皇后宫里两处门都早早关了,她如今个头小,又翻不了墙,只能爬这皇后从前养的一只狗打的狗洞。

    这个洞很小,又打在角落处,所以鲜少有人知晓。

    昏色黑沉,头顶的月亮稍被遮住半角,庸饶费力的钻进来,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才慢悠悠的进了自己的火房。腰间斜挎的竹筒微微作响,她抬手,轻轻推开门扇。

    竹香气顿来,她鼻尖一紧,却是愣在原地不敢动弹。

    横在脖颈的寒刀冰凉,让庸饶自脚心生出一股陌路的寒意,直通她全身每一处皮肉。

    “别喊。”

    屋内,男子蒙着黑面,语气杀伐,一双星眸十分幽凉,像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冷冷的警告着她。

    庸饶紧张地咽了口口水,“不喊……”

    “进来。”那人腾出一地。

    庸饶侧着身,进了屋内。

    门扇被人抬脚关上,刀依旧横在她的脖颈处。

    火房湿气很重,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竹香气,和着淡淡的血腥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