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揣着这样的想法,澜真地跪了一宿。

    等到第二天,素禾从卧榻上睁眼的时候,便看到,澜还拢着衣袖跪在门边,身子有些晃,看起来正处于半睡半醒间。

    彻夜保持一个体位不动,对澜来说,确实有些勉强了。

    不过,他既然选择宁可勉强自己,也不离去。素禾的心里已经失去了对他最后的怜悯。

    “澜。”她轻唤出声。

    清晨的阳光未足,透过窗户照进来,印在地上,十分清冷。

    澜打了个寒噤,清醒过来,伏低身子,恭敬地道:“主上——”他有太多的话想说,可未经允许,他不敢多说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还没走?”素禾的声音透着些慵懒,她还没睡够。房间里多了个人,纵使用巫术设了结界,也让她少了些安稳。

    结界一消散,她便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澜叩首再拜:“主上,阿语让小人来,是来行折枝之实的,没完成这件事,小人不能走。”

    素禾衣被下的手握得泛白,她强忍着怒气,对他说:“澜,你究竟是我的人?还是我阿长的人?不怕我杀了你?”

    “小人自是主上您的人。”澜抬起头来,满眼都是渴求,“主上心善,主上不会杀我的。”

    她心善吗?

    素禾压低眸子,看向地上的阴影,半晌都未说话。

    直到房门外传来小厮的敲门声,提醒她用早膳,素禾才回过心思,对澜说:“你先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澜听闻素禾的声音放缓,还以为自己日夜企盼的终于有了眉目,心情激动之下,咬牙忍着双腿的麻木就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房门外的小厮未得到素禾的命令,不敢贸然进入,一阵细碎的声音过后,便没了响动。

    忽听“哗啦”一道裂帛声,澜身上的红色元服竟从领口处直直裂开。随着澜起身的动作,整套元服便都从他的身上被剥了下去。

    澜的内里未着寸缕,此时暴露出来,犹如一只被剥了毛的白条鸡,有些发抖,有些泛红。

    素禾本不想去看他内里的风景,怎奈眼下她不得不去看。

    哦,还很光洁的——

    就是,有些辣眼睛——

    澜在素禾肆无忌惮的目光中慌乱地遮挡,下唇几乎被他咬出血来,鬼知道他的衣服勾住了哪处,怎么一扯就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