凛风为刃,冰雪如笼,兽渊结界内一片静默。岚祈盯着光秃秃的丫丫,满心愤懑,拳头都硬了。

    萧尘雍的□□退了半步,躲在岚祈身后,随即眯起了眼睛,咬牙切齿:“……是你干的?”

    对面的庆忌捧腹大笑:“怎么样,是不是好大一个惊喜?你瞧瞧这鸭子,丑得不堪入目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谁丑呢?!”岚祈怒道。

    丫丫站在她脚边附和:“嘎。”

    “岚祈尊主,你我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这里。”庆忌摇了摇头,老神在在的神情与他那年轻模样一点都不符。他勾起奇怪的笑容,眼里浮出一丝狂热,像在看着期待已久的猎物:“不过没关系,好在我终于见到你了。”

    他喃喃道:“真想不到你竟然也会有出关的一天,真是魔神助我、魔神助我啊。”

    岚祈被他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,一头雾水。难不成,这个庆忌还和原主有什么私人恩怨。

    “少废话,”萧尘雍的声音越过了岚祈,“庆忌,现在走出兽渊受死,我还能考虑留你个全尸,不计较你在此处作了什么孽。”

    庆忌金色的瞳孔透着邪气,阴阳怪气道:“鬼王大人,本尊身为魔族,从来就留不成全尸。你进不来也就罢了,拿这么个□□糊弄本尊,是不是太高看了自己?”

    “非也,”萧尘雍摇了两下扇子,“我来此处,只不过是想先与你算一算账。你总归不能在这里躲一辈子,是也不是?”

    庆忌冷笑一声:“你夺我长明灯,伤我魔识,还毁了本尊在人间好不容易炼成的魔!害本尊成了丧家之犬。不仅人间没有我的栖身之所,连魔界都不能回。”

    “呵,那千年前吾在凡间历练,又是谁盯上了我,害我铸成大错?”萧尘雍不缓不慢道,“不过拿你一盏灯罢了,有什么要紧。你不如问问我身边这位,炼魔一事是否连魔界都不容?”

    岚祈心道,这听上去跟小学生吵架似的,还一言不合要找老师。她清了清嗓子,又听萧尘雍道:“你可想出清楚了再说话。他可是个炼魔的老手了,梦境里那个血池多半就是他当年的杰作。现如今换到兽渊里吸取灵兽身上的法力,啧,那人面鹩都算好的了,起码不是尸骨无存。”

    他瞧了一眼岚祈的脸色,重重地叹了口气:“唉,幸好丫丫还在,真不知道别的灵兽落在庆忌手里,会是什么样的下场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崽崽呢?”碎发伴着残雪遮去了岚祈的视线,却挡不住逐渐森冷的眼神。

    庆忌毫不在意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细白的骨头,敲在牙齿上:“你是说你的灵兽吗?嗝,本尊刚刚吃了好多东西,也想不起来都是些什么了。你说说看,指不定我还能给你找根骨头出来。”

    岚祈立在原地,如坠冰窟。她瞧着那根骨头,仿佛看见了白乎乎的蜷缩成一团的崽崽,顿时红了眼睛。微弱的灵力汇聚在了掌心,跟随着呼吸起伏。她哽着嗓子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怎么,生气了?”庆忌直勾勾地看向她,语气森冷,“恨我吗,岚祈?可你的愤恨不及当年本尊的万分之一。”

    “崽崽在哪儿?”岚祈又问了一遍。

    庆忌不理会她,径自道:“当初仙魔大战的时候,你在哪儿?你是唯一一个有机会挽救局面的人,却冷眼旁观,缩在九幽秘境苟且偷生。本尊那时年幼,在青铜门外哭喊了三天三夜,你听见了吗?”

    长弓凝在了岚祈手中,她充耳不闻,眼若冰霜:“你不肯告诉我吗?”

    “你为了区区一只灵兽就要杀我?”庆忌毫不退缩,手指骨节发出声响。刹那间,一条白骨结成的链子攥在他的手里。